身体是本钱。
也是那时候,潇潇姐看清他是怎样一个人。
表面随性淡然,哪怕天塌了他都会笑着说没事,实则本性又直又犟,还有藏起来让人难以发现的脆弱……
晚上潇潇姐做完饭,替他重新测了一遍体温,38.3,虽然还是高烧阶段,但明显下降了不少。
潇潇姐松了口气,第无数次问他:“你确定晚上自己可以?”
“可以可以可以……”迟影无奈地推她胳膊,“我现在好多了,真的,你走以后我还能下去洗个澡呢。”
潇潇姐抱着臂纹丝不动,“你敢?!”
“不敢不敢,我怎么敢。”迟影倒是真想洗,但他也知道不现实。
潇潇姐却怕他真干出这种事,硬生生多念叨十分钟,等大门关上,迟影先松了口气,然后好笑地摇了摇头。
潇潇姐真是关心则乱。
说不感动是假的,迟影人生中缺少母亲的关怀,潇潇姐恰好填补了这点。对他而言,潇潇姐就像他的姐姐一般,严厉又慈爱。
擦完身体以后迟影睡了一觉,醒来周围静悄悄的。
日光已落,外面又下起了雨,一下下打在窗户,是他此时能听见唯一的声音。
黑沉沉的屋子压抑沉重,郁积已久的情绪在这一刻突然涌起,几乎要将他淹没。
迟影怔怔看着天花板,缓了好久。
雨还在下。
迟影听着耳边的雨声,想起最近一直在刻意遗忘的事。
郑上阳说完那件事以后,他第一反应就是已哥求证,在听到持续不断的嘟嘟声后,迟影没得到该有的回应,却已经知晓了答案。
郑上阳说的事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所以已哥才会说出那句“别把我想的太好”。
“别把我想的太好,从世人的标准看,我大概是最差的那一类。”
已哥温和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当时说话的表情语气依旧清晰。
迟影默默念了一遍,当时心里多笃定的反驳,现在就有多迷茫。
一年接连两次被信赖的人欺骗,这次的痛苦远远超过上一次。
可能是分离前的记忆太美好,可能是哪怕离开已哥都将他温柔的抱回床上,也可能是到最后已哥也没舍得没把他拉黑……
太温柔了。
温柔到他用一万种理由替已哥辩解。
在高烧到39度时,他恍惚间忽然理解到了毒瘾子的感受。
那种危险却迷人的东西,不接触的时候万事顺利,一旦接触,便只剩下万劫不复这一个结果。
很不幸。
迟影已经接触上了,戒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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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打了三天点滴以后,迟影的病彻底好了,人的感觉却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