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峤青敢不知会他一声就走,实在是胆大包天。
周念几乎是气昏了头,气冲冲到了沈峤青家的巷子外面,才记起来一件事既然沈峤青都已经认回他的有钱老爹了,好几个月过去,肯定不会再住在这种破弄堂里了吧?
他很可能白跑一趟。
妈的。
周念在巷子口驻足,气得不知何去何从。
他想到刚才他路过的一个街边大垃圾桶,当初,他就是在那里捡到像是小流浪狗一样的沈峤青。
他花了那么多年,那么多心思,那么多金钱,好不容易把那只奄奄一息、病丑肮脏的小狗养得漂亮而优秀,却就这样被别人摘走了胜利果实。
真是气死他了。
“哟。”有人拍一下他的肩膀,“晚上好。”
周念吓了一跳,转过头,对上一张含笑似梦的眼眸。
是沈峤青的妈妈。
周念马上站直:“你好。”
他还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但对方的出现也说明,他们还没搬家。
男人的穿着打扮跟以前没什么区别。
还是朴素寒酸的,身上没什么色彩,尽是黑白灰。
难得是遇见他清醒的状态,周念问:“你们没搬走吗?”
男人笑了下,说:“没有啊。你等一下,我买点东西。”
周念看着他走到一旁的小卖部窗口外,老旧的白炽灯光线过来,在他泛黄柔软的头发描上一层柔和的光边。
不醉酒的时候,男人看上去格外漂亮,是那种清清爽爽,像栀子花一样纤秀的感觉。
周念重新审视他。
审视这个自己生活中认识的另一个男omega,也是唯一一个。
周念以为他会买酒或是买烟,结果,小卖部老板递出了一瓶葡萄汁,和一小包糖。
他们坐在街边的长椅上谈话。
男人把葡萄汁罐头给周念,说:“给你。”
周念一眼就看到了他手背上的牙印。
再自顾自地拆开糖的包装,拿了一颗丢进嘴里,再拿一颗递到周念面前,问:“要吗?”
周念不好不要,接过来,说:“谢谢。”
看了眼,是姜糖。
男人吃起糖来,看上去像是个小孩子一样,他的声音沙沙的:“你们现在的小孩不爱吃吧?我小时候家里穷,那时候也没什么物资,我妈妈只买得起这种姜糖,而且也只有在我生日的时候能得到一小包。”
“我都攒着,舍不得吃,只有在实在很难过的时候才拿一颗出来甜甜嘴,就觉得,日子没那么难过了。”
“有时候我哄沈峤青不哭,就也给他一颗,但他就不爱吃。”
真古怪。
这个当妈的居然直呼自己孩子的全名。
仿佛看穿周念的心思,他转过头,说:“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像是当妈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