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尧听到这里,讥讽地说:“他倒是一如既往地全无主见,像是寄生在你身上一样。”
周念说:“不能这样说,你知道的,我养他的钱他都还我了。现在他早就开始自己赚钱,经济独立了。假如非要用‘寄生’这种词的话,也是‘寄生’在我对他的感情上。”
“哥,我也算是小见过世面了吧,我遇见过那么多人,那么多事,新闻版块我也上过了。可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我找不到第二个像沈峤青这样的alpha了。”
“不。”
“是我找不出第二个像沈峤青一样这样打从心底真正地尊重我的alpha了。或者说,像他这样的人。”
即便沈峤青的这份“尊重”多少带点扭曲。
说是尊重,不如说是近乎对神明的崇拜,全身全新,投入整个灵魂。
这是自他童年开始,花了十几年的驯养。
无关乎男女,也无关乎abo。
如果一定要再找一个,那就只能发生奇迹,时间倒流十几年,再次回到他的童年,找另一个一张白纸、无依无靠的孩子。
那可能吗?
不可能。
秦老爷子站在一旁,闻言微动:“你说你觉得沈峤青肯定尊重你,这是哪来的证据呢?他就不能是为了你的钱在你面前伏低做小吗?”
沈峤青插嘴:“我绝不是为了周念的钱。”他很想当场证明,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什么好主意,“我可以把我的所有身家都给周念。”
秦老爷子嗤笑:“你自己工作赚的那点钱算什么?我要是你我也舍不得在此用我的所有身家做饵,要是能把周念钓上来,周家秦家的钱你都能分一杯羹。”
沈峤青说:“要是为这个,我大可不必放弃对韩家的财产继承。要是我继承了,现在就能算作跟周念门当户对。”
秦老爷子用眼角看他,说:“哦?你的意思是其实你现在后悔了是吧?也是,这是常有的事,年轻的时候年少气盛,觉得钱不算什么,觉得自己未来有无限可能。结果真的被社会毒打了,回过头来,对自己曾经的愚蠢清高追悔莫及。”
沈峤青板着脸,毫无犹豫地说:“我不后悔。”
“我现在也过得很好,尽管我现在在你们眼里看起来很贫穷,一无是处,的确,很有可能以后我也无法成为一个多么成功、能与周念相配的alpha。”
沈峤青没有躲避长辈的视线,直视回去,不算桀骜,但也不能说谦卑,只是平静地阐述事实:“我知道我配不上周念。”
“我不过是,在他现在需要我的时候,听从他的话,陪在他身边,随时随地准备好,为他服务。”
“我的命是他的。”
周尧一下子说不出话来,既恼火,又无法反驳。
倒是秦老爷子轻笑两声,仿佛带着几分赞赏,还带着几分嘲弄,阴阳怪气地重复了一遍:“‘我的命是他的。’”“年轻可真好啊,还能有脸皮当着别人的面理直气壮地说出这么肉麻兮兮的话哩,都不害臊。”
话音一落。
沉重的气氛如瞬间转为轻松。
秦老爷子转身往门里走,拄着拐杖,没有回头,说:“周念,过来扶我一把,在门口站了那么久,我这老腿啊,都有点麻了。”
周念赶紧上前,搀住爷爷。
走了几步,秦老爷子停下来,转头对沈峤青说:“你站那干嘛?不会走路的吗?”
沈峤青不敢置信,连忙也跟过去。
就撇下周尧一个人站在门口,故意不搭理他。
周尧冷冷看着这臭老头的背影,看似脚步老迈蹒跚,实则是趾高气昂。
这叫什么?这叫主场作战,大获全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