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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郁捂着胸口轻轻咳嗽了两声,有鲜血从他的胸口缠紧的绷带里面流淌了出来,带着些腥臭的味道。
殷祁帮他弄到了一些止疼药,但是消炎药在下城区是紧俏货,就算是有钱也不一定能够买到。
“他是谁?”
殷祁坐在木床上,看着那个银发的男人,手中玩着一把漆黑的匕首。
他们现在在一间小小的漆黑的房间里面,单薄的海绵床垫被老鼠噬空,湿漉漉的带着潮气。
厚厚的时光灰尘几乎将这里全部淹没,只有桌面上面的一张黑白的少年的照片才流露出一丝没有被磨灭掉的温情。
在那照片的旁边,放着一朵已经枯萎的玫瑰花。白郁的目光落到了那朵干花和照片上。
“他是你的家人吗?”
“这和你没有关系。”
殷祁的语气冷冰冰的,他用匕首尖抵住了白郁的胸口,浅浅地埋入一线。
“你弄清楚一点,我帮助你只是因为我们之间的交易而已。现在告诉我,训犬师是谁?小醉又在哪里?”
白郁想要伸手去拿那朵干花,却被殷祁毫不客气地卸掉了手腕,轻笑了一声重新躺回了床上。
他现在的身体很虚弱,从星狱中逃走的时候,他被迫将自己半个胸口都撕开,甚至将隐藏在肺部和肋骨下面的心脏都袒露在外。
就算是使用了一次治疗仪也只是能将那些伤口勉强粘合在一起,除非他能够返回上城区去使用更加高阶的恢复仪器或者是找到地下黑医帮他在这里进行手术,否则他的伤口在近期内很难愈合。
“我似乎认识这张脸。”
白郁看着照片说。
“是训犬师杀死了他,对吗?”
殷祁的后槽牙咬紧了,但是他却保持了沉默。
“霍泽寒。”
从白郁的口中吐出了一个名字,殷祁的眸中闪过一丝极深极晦暗的冷光,转身就走。
“食尸鬼先生。”
白郁在他的身后开口。
“你当然有这一份能够救出小醉,杀死训犬师的信心,但是我觉得现在你可能会需要我的帮助。”
“毕竟……”
白郁的眼神向着上面看去,透过天花板上面的漆黑缝隙,看见了同样无亮的夜空。
“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这就是合作的前提。”
网络上面的声浪,因为白郁的越狱而再次发酵了起来。
毕竟在这个故事里面,几乎包含了所有那种这个时代的人们所追求的刺激的点——鲜血,死亡,杀人犯,对所谓正义和权威的惩戒,还有美丽的情人。
但是因为之前关于尤醉的大量热搜都被删除掉了,所以现在关于他的讨论都变得极为隐晦,网友们用“情人”来指代他的名字,谈论他和食尸鬼之间的纠缠。
他们将各种标签粘贴在他身上,轻浮的,无辜的,恶毒的,善良的,愚蠢的,多情的……
不管是在哪个时代,人们总是会想要为美人编织一个个的故事,并且为此津津乐道。
网络上面的纷争却与这个故事里面的主人公无关,尤醉这些日子过得很平静,就像是冬日里面缓缓流淌着的黑河的湖水一样,就连波澜都很少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