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无言的两个人静默而坐，作为“杀死”阮晓晴的罪魁祸首的两人，彼此间毫无对白的立场，也不存在谈话的契机，不过仿佛无形中也有一种特殊的认同感一样，让他们不由自主的选择坐在了一起。

依稀还记得当初楚云烟找上改名，一步步的让他从网游进入职业圈，如今看来，当初的楚云烟或许走了一步错误极深的棋，但是在胜负未分的这一刻，胜利者和失败者似乎再也不重要了。

“记得前年，晓晴说她想吃茯苓夹饼，那段时间我刚好没空，所以不能陪她去吃地道的燕京菜，最后找了一个专卖本地特产的商店，结果晓晴说她已经记不得家乡的味道了，但手中的这个茯苓夹饼很美味，足以替代。”

楚云烟的声音徐徐响起，那是回忆，哽咽的声音中满满的都是过往闺蜜间的情谊，虽说她早已习惯了带着假面具生活，但这一刻改名相信她确实是真情流露。

“出事前三天，她来找过我，问我要不要跟她一起回去，我说回哪里去，她当时就怔住了，如果我能早些发现她的异样，说不定今天的一切都会有所不同。”

楚云烟哭了，她很伤心，不管她是如何的算计阮晓晴，算计每一个挡在她人生道路上的人，但她跟阮晓晴之间的感情都是真的，这份感情无论是愧疚也好，是弥补也好，当一个人永远的离开了，而剩下的人注定将会永世孤独。

改名看着她，不为所动，别人所说的话永远都只属于他人的立场，对改名而言，唯有从自己心中所得出的结论才是真相，但是这一刻，他那麻木的表情之下，却隐藏着一丝裂痕，就像是人与非人的界限。

突然间，楚云烟转过头来，眼角尚还残留着泪痕，如今她的这个模样从未在外人面前出现过，任何时候她都能从容的面对一切，然而此时此刻，似乎也不必再有伪装了。

“改名，身为对手，我要恭喜你，你赢了！”

平静的一句话，似有几分怨怼，但是话语中的感情转眼即逝，说完这句话的楚云烟无力的靠在椅子上，兀自出神。

真的赢了吗？

改名也在心底问自己，如果将这条路比作是一场战争，仅以一人的死亡就能发表胜利的宣言，这个代价几乎可以不计，但若以他个人而言，这份胜利所需要承受的代价太大了，无论他调动多少脑力都无法弥补心理平衡上的缺失。

“你不用自责，我才是害死晓晴的真正主谋，是我将她带到你的跟前，也是我一步步的害她成为众矢之的，若当初我能让她远离尘嚣，今天的一切都会不同，都会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