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远停自从那天从小院落回来,腰就一直不太好。他没有明显的表现出来,但离他最近的刘学第一时间感受到。他认真地看着廖远停:“腰疼吗?”廖远停对上他关心的眼神,只得点点头。
整个腰椎像有针扎一般密密麻麻地刺痛,如果长时间站立,他会觉得像快要断了,更别提弯腰捡东西什么的,简直能要了他的命。刘学当即就去了医院找医生,医生根据廖远停之前的情况给了刘学辅助医疗仪,可以帮廖远停缓解疼痛,并嘱咐着说最好做一些简单的按摩,可以有利于腰部肌肉恢复。
廖远停是个有精神洁癖的,他能接受治疗仪,接受不了别人碰他。刘学刚一说,他就想也不想地拒绝了。实际上就算他不拒绝,刘学也不太想除医生以外的人给他按摩。按摩,这是多亲密的动作,还是腰部这种敏感的地方。如果廖远停愿意做的话刘学绝不干涉,但他本人不愿意,刘学就上杆子爬:“我给你做,我会按摩。”
廖远停无奈道:“别闹。”
“真不是闹。”刘学牵着他的手,“我以前在村里,经常给奶奶按摩,手艺可好了,就是不知道你这按摩有什么注意事项,你等我去问清楚再学学手法,保准跟医生差不了多少。”
廖远停制止不了他,也就任他去了。
他现在能力有限,管不了他,家里的大大小小事情也分担到了刘学身上,问刘学和问他是一样的。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像握在手里的沙,廖远停明显感觉到他的能够控制刘学的权利在流逝,但是他并不为此感到惊慌,反而坦然地感受流失的过程,因为这些指缝间流走的沙,慢慢地垒起了刘学,垒起了他的爪牙。
刘学说到做到,很快学了注意事项,还额外科普了人体穴位。他小心又谨慎地买来红花油和膏药,以及纱布,还有毛巾,和廖远停相约周末的晚上。
他郑重其事极了,仿佛要进行什么事关命运的法术仪式。
在刘学看来这的确不是一件小事。毕竟腰是廖远停的伤,要在伤痛上做些什么,他的确会因为在乎而紧张,甚至是担忧,怕自己做不好,再伤着廖远停,而廖远停不说。因此那几天廖远停晚上睡觉都无法与刘学同眠,他的小医生在坚持看有关按摩和腰伤的书。
终于到了周日,晚上,刘学摩拳擦掌,如临大敌,他严肃正经地模样真像个即将要解救重症病人的医生,反倒让廖远停这个病人安慰他:“放松。”
不是刘学太经不住事儿,而是两个人虽然做都做过了,但要么是他主动脐橙,跪在他身上,根本不坐,要么是后入,有廖远停自己把握分寸和度。现在他就安静地躺着,趴在床上,露出满是伤痕的脊背,紧致的腰身,等着刘学一双手摁在那曾经遭受过重创的地方,刘学是真有点下不去手,而这种犹豫与迟疑,完全来源于对廖远停的心疼和爱。
就在廖远停想安慰他的时候,他感到一双手,微凉水润而又轻柔地轻轻覆在了他的腰部,他浑身一紧。身后的人瞬间问他:“疼吗?”语气里带着十万分小心。廖远停摇摇头,说:“不疼。”他很淡地勾起嘴角,“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