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性可婚政策落实没多久陈雨就带着陈雾领证去了。陈雾本身是有些抗拒的,与其说是抗拒倒不如说是畏惧。埋藏在他内心深处的怯懦如一层又一层的积垢覆在他身上,陈雨偏拿着刀将其噼开,把他带出来。
他还是拗不过他。
领证那天天很好,陈雨一直握着他的手。知道他害羞,在有其他热情情侣询问时,高冷并不爱多说的陈雨主动站出来完成一些成年人的基本礼仪社交。
陈雾只用在他身后适当的微笑,来印证两个人的关系的确幸福甜蜜。
工作日,登记的人不太多,陈雨专门请假挑的这天。两个人靠在一起拍照,领证,出来后坐在车里一言不发。陈雾握着崭新的红本本,还是感觉有些恍惚。
他竟然和自己的亲弟弟结婚了。
这太匪夷所思了。他望着陈雨的侧脸出神,陈雨点了根烟,低头抽了一口。车也没买几年,地方很宽敞,是陈雨和他的几个朋友做生意挣钱的产物,但弥漫着烟味还是有些呛。陈雾就偏过头了。
“晚上想吃什么。”陈雨问。
陈雾不知道,也没回。他望着车窗外的一家两元店,两元店门上挂着风铃,风一吹,白色的羽毛就轻轻晃了晃。
“怎么不说话。”
陈雨掐灭只抽了一口的烟,欺身压过去,手摸着他的下巴,让他面向自己,目光看向窗外的风铃。
风铃象征自由。
他目光沉沉地看着身下的人,很轻地笑了声。
“回家了,哥。”
陈雾和陈雨在一起很多年了。从小到大,亲情到爱情,糊里糊涂地纠缠在一起,直到现在。
两室一厅的公寓,极简的装修风格,四方格局,朝阳通透。陈雨工作忙,大部分时间是陈雾在家,也是他做家务。陈雨说找个家政阿姨,陈雾觉得没必要。两个人不是小孩儿,垃圾知道往垃圾桶扔,遑论陈雨的活动轨迹只有卧室和书房。
他平时是不会来客厅的,但今天他请假了。他坐在高脚椅上,慢悠悠地用勺子搅着咖啡,一动不动地看着茶几边的陈雾。
两个人在一起后他很少再用这么赤裸的目光拆解他。
拆解他,是这样的。陈雾感到他透过衣服看到自己的躯体,甚至能透过皮肉看到五脏六腑,直勾勾地抓着他的心脏,让他放在耳边听,听他心跳多久,里面都装了什么,有没有他想要的答案。
陈雾背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