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苦寒,原上大雪纷飞,军帐虽有兽毯隔凉,阿斯尔尤觉不足,他跑前跑后,打劫同袍,一鼓作气从人家那抢了三个火盆,统统挪到了帐里。
何昭昨日看文书,睡得晚,正是好眠就被浓烟呛得胸闷,他皱着眼睛从榻间起身,正看见阿斯尔蹲在火盆前面熏得满脸黑灰。
“.…..”对于阿斯尔的憨劲,何昭早就习以为常,他掀开被子赤脚下塌,踩着没过脚背的厚毯去到门边,掀开了厚重的帐帘。
“别——外头冷!冷着呢!”冷风呼啸而入,卷着冰碴和雪花,阿斯尔着急忙慌的起身一扑,一手将何昭圈进怀里按牢,一手死死抓住了帐帘。
“呛。”
何昭困意未消,他面无表情的转过头来启唇蹦出一个字,闷呼呼的声线不似平常那么冷清。
十六岁的少年人唇红齿白,乌发细软,半睡不醒的凤眸透着隐隐水光,阿斯尔心下倏地漏了一拍,他结结巴巴的试图梗住脖子摆出休戈教训他阿爹的气势,可他到底还是太嫩了,他刚刚一时情急,眼下正暧昧无比的搂着小表弟的纤纤细腰,就连不争气的小兄弟也刚好抵在要命的地方。
“.…..那也不行,冷,冷!外头下雪,你这不抗冻的,再像前两天那样病、病了发烧怎么办……”阿斯尔分明是据理力争,却支支吾吾的咬了自己舌头,他憋红了一张脸,欲盖弥彰的避开了何昭的视线,扑通直跳的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窜出来。
“听,听见没有啊?”“……哦。”
阿斯尔有理有据,何昭便老老实实的停了动作,他眉眼半垂,轻车熟路的斜靠去阿斯尔肩上松了力气,小扇子似的羽睫轻轻一颤,不太情愿的应了一声。
军中清苦,吃穿用度不比昭远,他确实体弱了些,来此虽有几月却迟迟没能适应,前些日子大病小灾的不断,直把阿斯尔愁得蹲在地上薅头发。
“咳……咳,咳——这就对了,来,回去好好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