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娘脸上佯装出来的恼怒尽数消散,她好奇问:“什么事?”
“我告诉你,你可不能管束我。”
真娘又想笑又想恼,板住脸:“你先说,我听听是什么事,你要是在外头作奸犯科,我也眼看着不管不成?”
朝华取出佩囊里装的手札,摊到真娘面前:“我在学医。”
“什么?”真娘大惊失色。
她低头去看朝华那本手札,前面半本都是针灸医理,真娘翻看两页,有些她略略知道,有些她从未听过。
手札上的字迹密密麻麻,有些页数已经翻得页脚泛黄,显然是下了大功夫的。
“你是跟着净尘师太学医?”真娘为难起来。
这事往大了说是操“贱业”,对朝华这样的出身而言,当好世家女之外的一切,都是不务正业。
“是。”朝华。
“你怎么喜欢这个?”
朝华轻声开口:“余姑娘喜欢书法,韩姑娘喜欢茶道,梅家的姑娘喜欢研究各代香方,我喜欢医术,不过是喜好不同而已。”
“那岂能一样!”
那些都是闺阁之中添些趣味的东西,医术要怎么给闺阁添趣?总不能给丈夫摸脉扎针罢?
真娘刚要说什么,又低头盯着那本手札,叹口气:“你……你下了许多苦功罢?”
她直犯愁:“我自然不觉得喜欢医术就比书法茶道香方下乘,可那些到底还在闺阁中,你时常出门去学医,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好?”
家里就只有她是算半个长辈,真出了事她怎么交待?
“不会出事,我出门有船有车有仆从,外头人至多觉得我礼佛礼得勤快些而已。”朝华学了四年医了,外面根本无人知晓。
她挨到真娘身边,挽住真娘的胳膊:“没人会知道的。”
真娘神色挣扎,她又不忍心让朝华失望,又害怕传出去妨害朝华名声,到底还是咬牙道:“一旬日只许去三回。”
“六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