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余杭之后, 裴忌便未再问过容朝华的事。
他与她不过偶遇而已, 人情已经还过,牵连过多对她没有益处。
莹白冰面上处处是玩冰橇冰车的男女老幼,能来玩冰车的也多是富贵人家, 她那一身锦衣并不惹眼。
可偏偏裴忌每回都能从人群中一眼就锁住她。
她的兜帽也飞了, 戴上一幅毛茸茸的暖耳, 头回站起来时还战战兢兢, 不过两个来回, 已经能稳稳立在车上, 还越滑越快。
裴忌身边的护卫顺着他的目光看了出去, 见主子瞧得久了, 护卫低声道:“主子,那是容三姑娘。”
他还能不知道那是容朝华?
裴忌等着护卫继续禀报, 可护卫久久都没再开口,惹得裴忌挑眉扫过一眼。
护卫这才察觉出主子的意图,可容家姑娘身上实在没什么可报的了,她母亲的病症和她买来疯妇医治的事,这些主子都已经知道了呀。
揣摩着裴忌的意思,与容姑娘相关的就只有一件事。
护卫低声道:“与容姑娘定亲的沈聿得中解元。”
九月初一各地放榜,抄上来的各省举子名录中有沈聿的名字。
虽说每省都有榜首,但江南学风盛,读书的人多,应试的秀才也多,更别说余杭还有四大有名的书院。
能在余杭省闱得中解元,京闱的名次不会低,连殿试也可一争。
怪不得她这样开怀,原来她选中的丈夫果真有蟾宫折桂的潜力。
裴忌没再表示,只是在御桥桥顶,看着她驾冰车在冰面上来回。
朝华驾着冰车在人群中穿行,把殷家擅滑擦的仆从都甩在身后,几个来回之后,她停下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