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与大夫人有缘法。”
大夫人有长嫂宗妇的风范,姑娘的手里有钱,差些什么自家下人就能办来,又不欲与大夫人争管家权,二人之间自然和睦。
“我记得。”真娘恍恍然想起楚氏对她的劝解,楚氏说“哪个女人不是这样过来,你别心太重”。
她也想起她反问楚氏的话:“大嫂,你在余杭,大哥在上京,你们俩几年才见一回,你真觉得好?”
楚氏没有答她。
唐妈妈徐徐往下说:“姑娘不乐了些日子,太医上门请脉,诊出姑娘有了身孕。”
后来回想,恐怕那之前就种下病根,只是所有人都以为姑娘是有了身孕才茶饭不思,郁郁不乐的。
“姑娘生了女儿,姑爷去游远学……再后来……”
再后来的事,唐妈妈不敢提。
“再后来,三哥带回了罗氏。”真娘想起了那个女人姓氏,她知道那女子姓罗,知道那女子怀了身孕。
明明那时她已经很少胡思乱想,明明三哥走之前还常在悠车前逗弄女儿,明明朝华才刚一岁。
唐妈妈默默垂泪,那是姑娘第一次发病。
姑爷不敢将罗氏安置在三房院中待产,把她安排到容府南边角落的小院里,以为只要不见面,只要慢慢说,姑娘就能想通。
可唐妈妈知道姑娘想不通的。
唐妈妈暗地里不知发过多少愿,希望罗姨娘这一胎是个女儿,她知道伤阴德,可她只想让姑娘心里能好受些。
容老夫人已经放出话来,容家不曾有过庶长子,罗氏真要生个儿子,就抱到姑娘房里。
所有人都觉得这话是安抚姑娘的,是给正室脸面。
只有唐妈妈明白这有多锥心!是个女儿还好,若真是庶出子,要把到正房养,姑娘要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