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家这条抹额,到底有什么含义?”江澄问到。

蓝曦臣仿佛正等着他这一问一般,非常流利的解释道:“先祖蓝安有训,佩戴此抹额,便意为着蓝家子弟规束自我。只有在命定之人面前,才可以解下抹额,不必有任何拘束。因此对蓝家子弟而言,除了自己以外,能够触碰这条抹额的,唯有决心与之共度一生的爱侣。”说罢,执起了江澄握着抹额的手,放到唇边亲吻,“所以对我而言,能够为我解下这条抹额的人,只有晚吟。”

江澄微微一愣,原来这条不过一指宽的抹额,对蓝家人的意义如此重要。想来自己无意间将其扯落,或许也是冥冥之中有所注定。

“蓝曦……呃、蓝涣。”他低低的唤到。蓝曦臣听见他改了称呼,脸上的笑容更加深刻。自母亲去世后,极少有人再称呼他为蓝涣,但是他希望江澄是特别的。

因为这是江澄,是对他来说,比任何人都要重要,都要独一无二的存在。

他探下身子,朝着江澄红润的嘴唇再次吻了下去。江澄愈反手握住了蓝曦臣的手,两人十指紧紧相握,那条抹额纠缠在两人掌间,仿佛将他们牢牢系在一起。

尽情温存之后,蓝曦臣又抱着江澄去浴室清洗了一番,又收拾了一下床铺。幸亏江澄此前昏迷数日都是由蓝曦臣亲自照顾,这种小事早已熟练轻巧,不在话下。

此时已是夜色深浓,万物沉睡的时刻了。两人收拾完毕,便相拥入衾。蓝曦臣抱着江澄,轻抚着他胸口那一道戒鞭痕。若是其他人敢触碰他这一道伤疤,江澄定用紫电抽掉那人的命,但蓝曦臣的触碰,小心翼翼,满怀疼惜,他是无论怎么样也舍不得的。

“怎么伤的?”蓝曦臣犹豫了些许,才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开口问了出来,江澄反倒也松了一口气。

“温狗……”他用满不在乎的声音回答,“当年强占我莲花坞时。”

蓝曦臣听了,不发一言,只是伸手抱紧了他。但即使没有说,江澄也明白,蓝曦臣现在在想什么。

“都过去了。”他拍拍蓝曦臣的背。

“疼不疼?那时候?”蓝曦臣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声音比裂冰的鸣响更加幽沉。

“都过去了。”他又重复了一遍。

那些爱恨情仇,恩怨纠葛,终究是过往云烟,是他再也不想、也不能够抓住的了。但无论曾经有多少的苦痛,多少的打击,多少的煎熬,最终都已被蓝曦臣的怀抱所融化了。曾经的辛酸和痛苦在这一刻变得值得,如果那一切是为了今天和蓝曦臣的拥抱,那么他也甘愿承受。

“嗯。”蓝曦臣紧紧的搂住他,在他额头落下了深深的一吻,“都过去了。”

他可以感觉到蓝曦臣对他的疼惜,这股暖意和幸福感让他不知所措,忍不住红着脸啧了一声:“所以说你们蓝家就是闲的!没事想那么多做什么,睡觉!”说罢,强硬的在蓝曦臣怀里翻了个身,背对着蓝曦臣。

蓝曦臣凭着帘外雪光,早就发现江澄通红的脸,但他也不点破,只是满脸笑意,帮江澄掖好被子,突然听见江澄突然问到。

“你们姑苏是真的没事?你在这儿耽搁了好些时候了吧。”

“确是没事。”蓝曦臣笑道,“族中长辈众多,若不是什么大事,他们可以定夺。晚吟不用担心。”

“谁担心了。”江澄哼笑一声,又低着头不言语了。蓝曦臣轻轻的从后面贴上他的身体,一只手越过江澄的身体握住了他的手。正欲入眠时,江澄的声音却又响了起来。

“如果真的没事,那多留在莲花坞,陪我些时日吧。”

这些话打在蓝曦臣心上,心中猛地一阵酸楚,握紧了自己掌中已经被焐热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