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些士兵所穿的衣服,竟然每个人都有棉衣,有皮靴。最叫他不解的是,这样龙蛇混杂的宴会,昭太子竟然允许他们佩戴匕首之类的小兵器,这是何等的自信啊?
写到这里,他停下了笔。
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匕首,非常小,只有三寸长。
将匕首凑近灯火,却几乎没有光反射在上面。
既不是铁,也不是铜,这究竟是什么矿石锻造而成的武器?
他花了不少钱出去打点,打听到了许多关于昭太子军营的消息,而在这之中,锻造房是最神秘的,一点儿有用的消息都打听不出来,而他派进去的间子还差点被抓了,他只好暂时按下,不敢轻举妄动。
在昭太子的军营里安排一个间子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就那么一个人,可不能这样轻易地折损了。
但是隐隐约约地,他大概也能拼凑出一个并不确定的消息,那就是昭太子有一种与其他国家都不一样的材料用来铸造刀剑枪槊,所以才能有跟妖魔一战之力,甚至还得胜归来。
他取出自己的青铜匕首,将两个武器相碰,稍用力,他的青铜匕首就像是春天的泥土一样轻而易举地被割了一道口子。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真是一把好刀。
这样的武器,是他今天趁着人多,大着胆子从一个士兵身上眼疾手快地偷来的。
他不是不想花钱买,可惜出钱也买不到。
而这样的神兵利器,好像对于昭太子军来说只是随手可得的兵器。他还听说,昭太子有两把剑,那才是真正的仙器,此事倒不算隐秘,昭国百姓与士兵都喜欢在外面这样夸大吹嘘。
习武的男人没有哪个不喜欢武器的。
他也不例外。
他把玩了匕首良久,到底是不舍得地把匕首用油布包了起来,再找了一个黄花梨木的精致盒子,珍之又珍地把匕首装在里面。
刚装好,想了想,又把匕首取出来,换了一个普通的木盒子。
灯盏里的灯油将将烧完的时分,他的竹简也写完了,而外面的天空也已经浮现出溟€€亮色。
庆国商人叫来他的护卫,这是与他一道过来的隶属庆王的死士。
他郑重其事地将封泥的竹简与木盒子一起托付给死士,互述了一番忠君爱国之情,最后奉上路资。
清晨的路上人烟鲜少,他亲自帮死士套好马,站在门口送人离开,直到烟尘落下,他才收回目光,掩上门扉。
此时此刻。
澹台莲州还未入睡。
昨日宴会散后。
他还有另一场约。
他、岑云谏、小白三个坐在屋子里一起喝了半夜的酒。
喝到天亮才觉得稍微有点醉了。
他絮絮叨叨说了好多话。
岑云谏没喝酒,大抵是之前酒后吐真言的经历给了他心理阴影,只是喝口茶。
红泥小炉里的炭用完了,他就帮着添一把炭。
竟像是个凡人,一丁点灵力都没有用。
两人吵了架,又装成无事发生。